缅怀姥爷：一位我最最敬爱的老人

　　注：这是一篇旧文，写于2010年。

　　2010年8月22日，原本是极为普通的一天，没想到竟成为了我最敬爱的姥爷的忌日。

　　噩耗是在今天上午12时得知的，当时的我完全无法相信。我无法相信，这位在我回老家的这20多天里，陪我打牌，陪我喝酒，陪我聊天，陪我回顾中国历史，陪我大谈国家乃至世界大事的老人竟会去的如此的突然。我无法相信，这位四天前还在电话里精神饱满地跟我打电话的老人，竟然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我……

　　听着母亲在电话中带着哭音的话语，泪水渐渐地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知道这是真的了，这不是一个拙劣的玩笑，我敬爱的姥爷真的就这样离开了人世。姥爷，您为何去的如此的匆忙？您为何离开的如此的突然？您知道吗？我好想再次回去好好地看看您，好想再次回去好好地陪陪您。还有好多的事情我没有陪您一起去做，还有好多我想对您说的话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姥爷，您怎么可以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您怎么忍心就这样抛下这么多的儿女子孙，抛下我这个如此敬爱您的外孙？您不该就这样离开我们，与其他老人相比，您还太过年轻，您还没有过过真正的好日子，您怎么可以……

　　我好不甘心，操劳了大半辈子，在人生最后的日子里还没享受到几年真正的清福，就这样突然离去，撒手人寰……

　　我好不甘心，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百岁老人，而您才76岁，怎么就会先他们一步，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呢？

　　我好不甘心，在回老家的这20多天里，我为什么不多陪陪您，多陪您聊聊天，多陪您遛遛弯儿，多陪您一起打打牌，多陪您一起大谈国事，天下事，一起畅想那未知的未来。直到您真的离开了我，我才发现，原来还有好多的事，想跟您一起分享，想跟您一起去做。可是，一切已经太迟了，纵然有再多的眼泪，也换不回来您，换不回来那个有些顽固却又有些可爱的老人……

　　我好不甘心，不就是今天早上像以往那样一个人单独出门了吗？不就是像往常一样和邻居街坊里的其他老人一起打牌吗？怎么就突然出事了？怎么就突然不行了？看着您那虽然消瘦却依显硬朗的身子骨，有谁会担心让您一个人出门会遭意外呢？在我回去和您一起生活的这20多天里，您看上去是那么的健康，一般老人的身体上所有的毛病在您身上似乎完全找不到踪影。表面的假象完完全全地将我，和您的众多儿女们骗了过去，我相信您绝对不是在欺骗我们，因为我在您的身上，完全看到了一位老人对自己能够活到100岁的自信和决心。是啊，您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过，您还有好多清福没来得及去慢慢享受。记得您生前曾经说过，您想找个时间再来深圳住上几个月，可是因为深圳恶劣的天气，家里的一些原因，更重要的是担心您那日益年迈的身躯承受不住长途的颠簸，因而迟迟没有定下让您过来的日期。可这并不表示您真的就不能来，只是现在，一切已经太迟了……

　　一定是当时和您一起打牌的那些老人手头没有电话，打120时耽搁了时间，一定是因为住的比较偏僻，120来的太不及时。否则，您怎么会这么突然地离开我们，否则，您在临走之前，怎么会没有亲人陪伴在您的身边？如果您住在城里，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发生，您也绝对不会走得如此突然，如此匆忙。是我们的错，没能让您过上好日子，没能让您过上幸福的生活……

　　如果您能来深圳，我一定会在生活上好好地照顾您。绝对不会由着您，像今年春天的时候那样，村里组织老人体检，你却因怕麻烦而怎么也不愿意去。我一定会定时将您送去医院做全方位仔细的检查，将您身上的隐疾一个一个地彻底清除，让您笑口常开地活到100岁，笑看中国这100年来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

　　我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但是事到如今，说这些屁话还能有什么用呢？

　　母亲已经订好了今天的机票飞回太原，我却因为准备上大学而无法离开深圳。姥爷，您这个不肖的外孙不能回去看您了！不能回去握住您的手，看您最后一面，送您最后一程了……姥爷，我对不起您……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哭过了？也许是自爸妈离婚之后，我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本以为自己已经长大，已经能够承受住一切打击。却没有想到，当得知您去世的消息的时候，我哭了，哭的如此的伤心。您要是知道了我现在的这副模样，一定会笑话我的吧？一定会摸着我的头，笑着责备我说：“傻小子，哭什么呢？有什么好哭的？”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听过您的训话了？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细细品味过您那不厌其烦地谆谆教诲了？姥爷，都说您曾经非常的严厉。可是几天前回去看您，您是那么的和蔼。其实，我多么想让您再严厉地训我一回，因为身为您的外孙，我做的很不够，远远不够。

　　您一共有4个外孙，1个孙子。我知道，虽然同为外孙，但我是不同的。因为您是看着我长大的，因为我曾经跟您在一起生活过好几年。在您看我的目光里，我总能够感受到您对我的慈爱，以及对我长大了的欣慰。我知道，您对我那血浓于水的关心和爱护，绝对不比您对您的孙子的爱要少，而这，正是我如此地尊敬您，如此的爱您，眷恋您的原因。

　　记得我上小学一、二年纪的时候，您骑着自行车送我上下学。满头白发的您骑着自行车每天准时地送我上学，接我放学，风雨无阻。上学的路遥远而崎岖，记得当年上学路上曾经有过一段又陡又长的大斜坡，每次您费力地骑车上去之后，总是会气喘吁吁的好一会儿。随着我年龄的增大，体重也在逐年地增加。有一次送我上学，骑到那个斜坡的正中央的时候，您突然骑不动了。我怕您累着急得想要下车，可是您却倔强地不允许我这么做，硬是咬着牙骑车带着我，将我成功地送了上去。好不容易上去之后，您笑呵呵地对我说：“怎么样，姥爷厉害吧？”我已经不记得当时我说了什么话，只是当时的感觉我还清楚地记得。有些心疼，心里面却又非常的甜。后来您终于再也带不动我了，我也就在那时学会而骑自行车，往后便是由我三姨跟我一道去上学，但是您送我上学的那几年，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我小的时候，您对我的学习情况极为关心。每次开家长会都是您来参加。有时候因为淘气在学校里表现不好，您听过老师对我学习的情况介绍之后，回到家中总是会非常严厉地斥责我，但是在把我训哭之后您又总是会过来安慰我。其实您完全不必对我这么好，我在学校里表现不好，您训我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一点都不会怨您，甚至如果您狠狠地打我一顿，甚至您因为错怪我而对我发火，我也愿意去承受。谁说您脾气暴躁，谁说您生气起来顽固不讲理？您对我太好，甚至比对您的孙子还要好。

　　当年和您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还有很多，这些我都深刻地记在自己的脑海里。您对我的关心，您对我的爱护，您对我的呵斥，您对我的教诲。这些，我都不会忘记，永远也不会忘记，因为这些是您，是一位老人，从70多年来的漫长岁月中所提炼出来的人生的精髓和真谛。我无法接受任何对您这些想法和观点的任何不好的评价，说您思想落后，说您跟不上时代，这些统统都是无聊至极的屁话。在我今后的人生道路上，您曾经教给我的那些东西，我死也不会忘记！

　　将近一个月之前，也就是2010年7月24号那天，我终于在上次回去看您的五年之后，再次回到了您的身边。高考结束，漫长的假期，我终于有了时间来看您，和您一起分享我高考结束后的喜悦，和您一起去细细地回忆过去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下了出租车之后，远远地，便看到了您。比以前更加消瘦的身躯，精神却比以前好了不少。将满头的白发剔去，笑呵呵地欢迎着我的到来。我不知道我应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我当时的心情，高兴，喜悦，还有看到您日益年迈的身体的心疼……您过来说要帮我提东西，我连忙推辞，怎么能够再度允许您去受累？还好，您没有坚持。

　　和您在一起生活在这20多天，简单而幸福。刚到的那一天，刚学会喝酒的我拿起倒的慢慢的一碗啤酒跟您碰杯。本担心您年纪大了，喝酒伤身。却看您一饮而尽，面色不改，后来又得知您还能喝白酒，酒量不错而且身体一直很棒，没有出过任何问题，我便也心安下来，和您一起喝酒，拉家常，这么多亲人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和乐融融，我的心也暖暖的。

　　您后来给我看了您那因为类风湿性关节炎而变形的双手，然后告诉我这双手使不上劲，握力不行。当时看了那双苍老而形状有些怪异的手，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我还记得您当年得类风湿病那会儿，疼得非常厉害，几乎下不了床，吃了好多药都没有用。可是当您得知村里要通自来水，组织全村的人一起挖渠通管道的时候，您不顾家人的阻拦，硬是用着这双疼得厉害的手，拿起沉重的铁铲，去挖渠。当时的我，除了心疼，除了流泪，什么也做不了。现在，您的这双手早已不再疼痛，却变形成了这副模样，和当年一样，除了心疼，除了让泪水将自己的视线模糊，我依然，什么也做不了……

　　您喜欢安静，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因此很少出远门，甚至不经常出门，走出您所居住的那间卧室。我们在客厅看电视，您总是躺在床上拿着一本书静静地读着。您很爱看书，这我知道，而这也是您虽然过去只读过几年小学，现今的学识却依然渊博的原因。谈起历史，谈起国家乃至全世界的大事，您分析得头头是道，而且言之有物，很有见地。有一次我去书店买了一本《狼图腾》，书中某一段文言文中的某一个短句，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问了您，没想到您竟然能迅速地告诉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无疑让我这个刚念完高中准备上大学的人感到汗颜，同时也再次对您的学识渊博，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和认识。

　　您读书很仔细，书中有了任何错字，您都会用笔将其圈出，然后用工整的正楷将正确的字标注在旁边。我还记得当初有一年您在看一份报纸，看完之后抱怨这份报纸上怎么有这么多的错别字。我拿来一看，结果发现您在密密麻麻的字眼中，准确无误地挑出了23个错别字。您那读书一丝不苟的精神，真的很令人钦佩，令人肃然起敬。

　　您读书不光是读，还对书中提到的东西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您不会被书的作者牵着鼻子走，而是坚持着自己的观点。有一次，您拿着一本百家讲坛的杂志对我说：“易中天这个人我不喜欢，他讲的那些东西我并不认同。”然后告诉我他品三国里面有哪些什么什么问题。我不是历史学家，对历史不太熟悉，因此也不知道您说的是否正确。但无论如何，您这种精神，的确值得我们这些年轻人去借鉴，去学习。

　　小表弟们淘气，爱闹腾，因此经常惹您生气。我知道他们还小，不懂事。可是当我看到您因为他们而生气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替您好好地揍他们一顿。您的那个孙子好吃懒做，学习一点也不用功，辅导他学习真的令我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还好您开明了不少，经常对我说您懒得管他，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我知道，您绝对不是真的不关心他，因为有一次您出门回来，当他甜甜地叫了您一声“爷爷！”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您那高兴的笑容。

　　您很喜欢跟我谈历史，有时候说出来的一些人名我都闻所未闻。不过有时候，你所说的历史跟我学过的不太一样。我知道这是因为您没有受到过多少正规的教育，您看过的那些历史书，都是些野史演义。不过这些丝毫不会影响到我对您学识渊博的评价。我知道并相信您本来可以成为真正的大家，只是因为您小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接受正统教育的机会。

　　有时候问您一些历史问题，您却跟我说其他东西。我知道您的耳朵有点背，听的不是很清楚，可是偶尔也会感到很奇怪，听错本身并不奇怪，但是有时候好像也错的太离谱了点。后来问过三姨之后我才明白，原来是因为您不懂我所提出来的问题，但是因为面子上的缘故不好意思说出来，因此才突兀地说起其他的东西。我当时听了会心一笑，原来您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您很喜欢打牌，怎奈我玩“拖拉机”的水平实在太低，您便勉为其难地陪我和表弟们玩起“争上游”来。您的水平很高，很少输，不过有时候打输了，我能看出来您有些不太高兴。因此偶尔也会放水，然后笑着点着头听您跟我说我刚才的打牌方式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您是一个有点爱面子的人，我并不认为这是您为数不多的缺点之一。作为子孙后代，我们这帮臭小子就是应该极力地去维护老人的面子，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他们年纪大了，思维速度跟不上我们这些年轻人了，玩的时候自然需要让着他们一点。而且，您有着那么多优秀的品质，这点小问题，又算得了什么呢？

　　您是一位不愿意服老的老人。跟您出门去买东西，买西瓜，有时候买得多了，您便不愿意让我一个人全提着，硬是要我让您也提一部分。在其他问题上我当然会听您的，可是唯独在这个问题上是绝对不行的。我执意不让，您便只好作罢。离开了您这么久，难得有机会孝敬您老人家，这点小事，就请让我来做吧。

　　您虽然年纪大了，身子骨却依旧显得非常硬朗。您走在路上，腰板挺得直直的，甚至比我这个年轻人走起路来还要直。而我这个驼背的毛病，也是您经常提醒我的地方。老家所处的那所楼房外有一条狭窄的街道，叫做西线街。在街上走大概7、8分钟之后，有一个推销按摩椅的地方，里面为老人提供免费试坐的机会。每天下午3：30，您便会和我姥姥一起去那里，您将其称作“去做椅子”。姥姥有时候会跟我说去坐那个椅子的事，虽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功效，但也的确有点用。原来她抬不起左胳膊，一抬就疼，现在抬起来就一点也不疼了。偶尔您会反驳我姥姥的话，说那东西坐了那么久也没见有什么用，而且还卖的那么的贵，如果不提供免费试坐的机会根本就不会有人去理睬那些做推销的人。这个观点我完全赞同，看来您很深谙这些商家的把戏和惯用招数呢。

　　您还是一位非常懂得勤俭节约的人，有时候节约到让人感到心疼。有一次您要去下元（公共汽车总站，离老家很远）办点事，结果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我们都在奇怪到底出了什么事，结果直到中午您才回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您是走路过去的。姥爷，您知道吗？从老家走到线材厂坐公车就需要20多分钟，然后还得坐公车坐上好几站。这一去一回就算是我们这些年轻人都会感到有些吃不消，更何况是像您这样的已经70多岁的老人？可是您却说干嘛要坐车啊？就这几步路走着就过去了，还能剩下2块钱的车钱。我听后倍感心疼，不过也对您的身体状况更加有了信心。谁想……

　　姥爷，您是穷人出身，没上几年学便很快地因家里没钱而放弃学业，在一个工厂里面干活。您当了一辈子的工人，年轻时挣得那点微薄的工资维持着一大家子的生计。现在您老了，您比谁都有权利去花钱，去享受您应该享受的清福。您实在是没有必要为了这点钱而走那么老远，流出那么多的汗。您的这些子女们虽然不算富裕，可是这点小钱还是出得起的，您何必这样子节省下那点零碎的小钱？我好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好带您好好地出去逛逛，看看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让您见证这么多年来在中国所发生的巨大的变化。艰难困苦的日子已经过去，现在再也不用像当年那样省吃俭用了，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让自己过的更好一点，从而让您能够多活几十年，活到一百岁。

　　姥爷，我好恨，好恨我现在没有本事，无法让您过上更好的生活，反而还需要您的资助。当您知道我考上了大学的时候，您居然拿出了2000千元钱作为我考上大学的奖励。面对这么多的钱，我没有半点喜悦的心情。姥爷，您这是何必？我考上大学不是理应必须要做到的事情吗？有什么理由需要您用这么多的钱来奖励我？这些钱您留着给自己用不好吗？您辛苦工作，勤俭节约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留下了点积蓄，就是全拿去享福也远远不够啊，怎么可以给我？我何德何能，有权利有资格收下您这份厚重的心意？也许您还不了解，现在考大学不像当初您的子女那样那么的不容易了，但无论怎样，无论现在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时代，我考上大学，都是必须要做到的。因为，我想要成为您的骄傲！我想要报答您对我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后来，您还担心我在老家钱不够花，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包，将里面的200元钱交给了我。那个时候，我真的好难受。母亲在回深圳之前已经给了我足够的钱用，那还需要您再给我这些钱？想拒绝，您却执意要我拿着。看着这两张100元的纸币，我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苦涩。在这两张纸里面，究竟凝聚着多少您的心血呢？这200元钱，我一直小心留着，因为这是您给我的钱，因为这钱来之不易。将来，等我有本事了，我会加倍的还给您。这是我当时下的决心。可是，我再也没有机会了，您已经走了，离开了我，我再也见不到您了……

　　直到现在，我依然难以相信，难以相信这个事实。因为当初，我走的时候，您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的健康。陪我打牌，陪我喝最后一次酒，陪我吃最后一次饺子。您甚至还帮我收拾行李，临走前反复叮嘱我有没有忘记什么东西。和您在一起度过的这20多天，是我最幸福的日子，甚至比当年跟您一起生活的那几年还要幸福。因为当年我太不懂事，而现在我成熟了不少，终于知道要孝敬您老人家了。您送给了我一双袜子，一件短袖上衣。虽然那是一件标准的老式上衣，穿在身上显得非常的不搭，但是我如获至宝。直至回到深圳，回到家中，我依然穿着这件您送给我的衣服。它会陪着我，一直陪着我。因为穿上了它，就好像您依然在我的身边一样。

　　姥爷，我很尊敬您。所以当我的小表弟们不听你的话，瞎闹腾让您不能静下心来看书的时候，我会那么的生气。

　　姥爷，我好爱您。所以当我看到您那么的勤俭节约，看到您送给我的那么多的钱，看到您那双因病变形的手时，我会那么的心疼，那么的难过。

　　姥爷，我好眷恋您。所以当我得知您去世的噩耗的时候，我是那么的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我是那么的悲伤。

　　母亲曾经对我说：“你跟你姥爷一样。”我当然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指我太老气横秋，不爱出门，就爱闷在家里，没有朝气和活力。可是我听了之后，依然很高兴。因为我和您一样，因为我不愧和您在一起读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因为我不愧是您最关心，最在乎的外孙。

　　姥爷，您走的太早了！您还没有享受过真正的清福，还有很多地方您没有去过，您还没有再来深圳住上几个月！

　　姥爷，您走的太早了！您还没有看到我哥结婚，您还没有看到我将来有本事的那一天！

　　姥爷，您走的太早了！您的孙子还那么小，您还不知道他将来会不会有出息！

　　从您离开我的那一刻起，我知道，我的世界里，一个我极其珍视的部分，没有了。我的世界早已不再完整，您的离去，更加让我悲痛欲绝。我不知道，我还能承受多少亲人离去的打击……

　　姥爷，我好想您……

　　姥爷，愿您能再另一个世界里平安、幸福……

　　姥爷，我不需要您的保佑，我会让您看到的，将来真正有出息的那一天！

　　　　　　　　　　　　　　　　　　　　　　　　　　　　　　　　　　　　最最敬爱您的外孙：吕亚东

　　　　　　　　　　　　　　　　　　　　　　　　　　　　　　　　　　　　　　2010年8月23日凌晨